顾时宁将青梅扶起,两人绕着围廊离开。

假山间流水潺潺,清新悦耳,顺着山石流入小小的池塘,鱼戏莲叶间。

没人注意到,假山之上的绿植繁花间,藏着的身影。

顾钰衡趴在桌案上,没精打采地念书,时不时探头透过吊窗看向院子外,瞥见兰草之后的走来的人,缩回了脑袋。

顾时宁推门进入,冷冷扫了他一眼。

顾钰衡心虚的喊了声,“阿姐。”

顾时宁扫他一眼,冷声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家族?”

顾钰衡沉默不语,他就没把那个野种当做家人。

顾时宁继续说:“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相连以事,相及以禄。”

“你可以不把顾长於当做家人,但他姓顾,盖着顾家的印,他的荣辱与整个家族休戚与共,你的行为连累的是整个顾家。”

顾钰衡头一次见姐姐严厉的同他说这些,细想之后,自愧不如。自己整日念书,竟然不如姐姐明事理。

顾钰衡低下头,“阿姐,是我错了。”

见弟弟的认错态度诚恳,顾时宁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再多说。

月光从暗云中露出几束光,落在清幽宁静的席居之上。

顾长於慵懒地半靠矮几,席地坐在蒲垫上,手腕随意地搭在勾起的膝盖上。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跪着,将他在假山上探听的事情经过一一禀告。

烛灯明灭,顾长於的脸在阴影中看不真切,食指轻轻搭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