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亲自送你去。”陆萧见拗不过她,只得就松了口,退了一步。

“我们先说好,谢府现在怕是正乱着,你若是见不到人,便跟我回来。”

徐夫人不管事,谢瑜昏迷不醒,有施窈在,她怎么可能见不到,陆菀爽快地应下了,只当没有看见陆萧的满脸无奈宠溺。

车辕上的车铃响得急促,阿云被鲜少疾行的牛车颠得不适,偷偷地揉了揉腰。可一抬头就看见陆菀倚着车壁,阖着眼,面无表情,只得放轻了动作,生怕扰了娘子。

往昔有些冷清的谢府此时中门大开,太医如流水,药材进进出出,还有不少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

“谢廷尉真是深得圣恩,怕是整个太医署都被派来了。”

“那可不,圣人是铁了心要跟阎王抢人,只是我可看见街上那一大滩血了,好大一滩呢。难啊!”

而在谢府深处,面白如纸的郎君正斜倚在软枕上,唇白亦如纸,正在闭目养神,素白里衣的胸口处是丝丝蔓延的血迹。

“你倒是心狠,”施窈坐在塌边,面色如常,似乎毫不在意表兄受了重伤。

“亏得我还真以为你被人得手了。”

“这会那帮太医还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说你失血太多,就怕把你医死了。可惜了,祸害能活千年,他们都白操心了。”

一旁的谢觉都看不下去了,他苦着脸,很是不赞同的神色。

“娘子,虽说郎君被笏板和软甲护着,避开了那一箭,这胸口的伤可不是造假的,您就不能少说两句。”

“这可是他自己估量着下得手,就怕被人揭穿了自己没事,他心里能没有数?”

口里贬低着,施窈倒也不是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