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自然不要紧的,不过受了十廷杖而已。

君臣数年,当然是有些默契的。圣人已然看出了徐凛辗转递上去的折子中另有深意,自然不会真令人打他三十廷杖。

不过是传个流言,做做样子给背后那人看而已。

可他并不打算告诉陆菀。

陆菀就眼睁睁见得,谢瑜也不喊疼,更没有示弱卖惨,只是淡淡地咳嗽了一声,随即就转过头,闷声压制着。

她连忙去给他倒了杯茶水,递到了他的面前。

“玉郎,你喝些水。”

陆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谢瑜起来,又把杯盏慇勤地递到了他的面前。

谢瑜似乎失血过多,唇瓣几乎要与瓷杯同色,看得她几乎要别过眼去。

却又在听见他咳嗽的声音时,连忙转身,把握着力度,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没事,你别担心。”他又重复了一遍,随即又是一阵闷声咳嗽。

“我还想着,等你兄长出狱,再想方设法讨了你的喜欢,让你能答允我的提亲。”

谢瑜勉强笑了笑,清润的眼眸只温和地凝视着她,像是凝视着自己此生挚爱。

“便是只定亲也是好的。”

“所以我一定会好起来的,阿菀莫哭,也不须担心我。”

他口中轻声哄着她,抬起手,想轻轻拭去心上人眼角欲坠下的那一点晶莹水光,却又因撕扯到伤口,额角都冒出了些冷汗。

可他还是扯着唇角,冲她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带着安抚意味。

深情如斯,又卑微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