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含元殿里,一对至亲至疏的父子说起话来,也是绵里藏针。

“你是说,此事皆是陆贵妃所为?”

皇帝盯着站在堂下的太子,意有所指,“我瞧着,不过是陆珍欢喜上了庆郡王,两人又年轻,没轻没重地,闹出了些丑事来。”

周怀璋早就对皇帝不抱什么希望了,闻言也不恼,温和一笑。

“阿耶有所不知,我拿下了给陆珍引路的宫女,她交待了些事,还在香炉里寻到了些青楼楚馆所用下作香料的余烬。”

皇帝关心问道,“不若将这宫女交由诏狱讯问,说不定能得出些实情。”

太子深目望着堂上人,知晓他是要力保陆贵妃了,诏狱之中,自是只听天子命令。

那宫女若是交出,想必明日就会暴毙了。

“那倒不必,”他微笑道,“若是阿耶想将此事按下,无非也只是委屈了谢廷尉与信王世子罢了,我定会从命。”

皇帝抚着胡须,眼露精光,“那二郎说说,该当如何?”

周怀璋不动声色地把球踢了回去,“全凭阿耶处置。”

皇帝端起茶,啜了一口,目光沉沉地望着瘦弱苍白的儿子。

这是他的太子,如今已经长成这等心机深沉的模样了。

尤其是,与他不亲。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有蹑手蹑脚的宫人轻声禀告,“陛下,贵妃娘子带着三殿下来了,哭着说想要见您。”

周怀璋轻笑了一声,在静静的殿中很是突出,皇帝瞥了他一眼,眉心皱褶攒起,挥了挥手。

“让她回去,好生照顾三郎便是,我自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