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谢瑜也已经到了东宫的地界,他被袁默遣来的宫人接应着,沿着僻静宫道往鲜少人往的宫室去。

黑漆的廊檐在滴滴答答地流水,青石板上常年被雨侵蚀出的小坑里汇满了水,又被新落下的雨滴推挤了出去。

“询安,你来了。”

一进了门,上首端坐的太子便起身相迎,面上带笑,脸庞苍白,时不时还轻咳两声。

谢瑜见他如此,眉心起了些微波澜,揖手后,淡声问道,“殿下可是又犯病了?”

“无妨,不过是骤然被寒气一激,许是明日便好了。”

周怀璋也不在意,示意他坐下便好,又让袁默给他倒了杯热茶。

“还未恭喜询安,不久便要迎娶美娇娘了。”

周怀璋笑了笑,显然是已经从钦天监那得知,谢瑜的好日子应当是定在了不久之后。

谢瑜眉梢微动,端起茶来沾了沾唇,语气平和,“殿下召我来,可是为着越宁王之事?”

今日赐婚,想必圣人要趁机做些文章,不外乎就是因着那位异姓王。

“果真是瞒不过你,”周怀璋苦笑着,“钦天监午后便定下了日子,如此匆忙,显然是出自圣人授意。他更是下了旨,言说阿湄将被册为太子妃,越宁王身为人父,需得到场。”

“他此举,定是为了借口我大婚之事,一举铲除越宁王。”

“那道旨意,已经被快马加鞭,送往闽南了。”袁默低声替太子补充道。

“如此,想来这根自先帝遗留至今的芒刺,该是到了被拔出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