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会,才道,“您缘何要促成越宁王进京之事?太子他……如今并不想动手。”

被问之人站立窗前,宽袍缓带,身形瘦削,望着檐边的潺潺流水,似笑非笑。

“难不成要等南安郡主嫁予他,又为他生下嫡长子,再也切割不得时,再筹谋此事?”

“可我今日离去时,太子又发病了,医师说他郁结于心,需得好好调养。”

袁默拧着眉,抱怨道,“若不是您处处为太子着想,我当真以为您本是站在三皇子那边。”

“你说陆家所出的三皇子?”那人笑笑,语气中不屑意味明显。“陆家不过是株墙头草罢了。”

“那科举一案与东宫花宴,您又为何要插手,还险些害了询安。”这是袁默一直不解之事。

默了半晌,那人转过身,是位面瘦眼长、发丝花白的中年郎君,他捋着胡须,慢慢道,“他又不似你,并非一无所觉,我倒觉得,将他除去更为安心。”

“更何况,他还心心念念着陆家那个女郎,这便是后患无穷。”

袁默不赞同他设计谢瑜,但他也觉得陆家便是分了家,谢瑜要娶陆家人也是有些不妥。

“那裴相公觉得,下一步该当如何?”他叫破了另一人的身份。

正是当朝侍中裴蔺。

陆菀与谢瑜曾在诗会和上元节时所遇到的几位顾家郎君,皆需唤他一声舅舅。

中年郎君在袁默的对面入座,抬手将炉上温着的酒斟了出来,示意袁默共饮。

即便是身为侍中,执掌门下省,位同宰相,还被人尊称一声裴相公,裴蔺其人却并不倨傲,他品着杯中酒,许久,仍是语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