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能相信裴蔺,陆菀默念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又过了不知多久,她才被人像拎沙袋一样抗了起来,扔到了一队军士中,直直地跌坐在地上,面上的胭脂都糊做了一团。

她眯了眯眼,觉得这正午的日光很是刺眼。

一群嬉皮笑脸的粗鲁男人把她围住,时不时还有人想上手摸捏两下,却被领队的喝令阻止。

“急什么急!上面吩咐了,等谢廷尉挑完人,剩下那个才是我们的,到时候随你……”

周围人才收敛了些。

可陆菀分明听见他们还在用下流的,污秽不堪的词句在窃窃私语地戏谑着自己,眼神就像贪婪凶狠的饿狼一般。

这来自最原始的恶意让她心里阵阵恶寒。

她仰着头,就看见裴蔺领着个熟悉的清隽人影,走到了不远处的高台上。

裴蔺大约是想让她听得清楚,便用了些气力,朗声道。

“谢廷尉,如今这两人,你打算带谁走?你可得想仔细些,剩下的那个,可是要被越宁王的军士送去犒军的。”

是要她和施窈二选一。

被抛弃的人怕是不止会被凌-辱,也会死。

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又深又冷,将她整个人都攫入其中。

陆菀眨了眨眼,被捆在身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白皙娇嫩的手腕已经被粗硬的麻绳狠狠地勒破了皮,露出了内里淡红的血肉,很有些疼。

她试图蜷缩着,让自己离那些粗鲁无礼的军士远些,瘦削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目光还死死地盯着那道清隽挺直的人影,似是这样,才能有些安全感。

可下一刻,眼中氤氲许久的水汽就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