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前人观潮诗作。
才七月伊始,淮江一年一次的潮期就提前到来了。
牛车还不曾到观潮的堤岸边,陆菀就听见了闷闷如雷的波涛拍岸声,还很有韵律感,每间隔差不多的时长,便会炸响一遭。
“早就听说淮江大潮壮观,婢子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观潮呢。”阿妙的脸上难掩兴奋喜悦。
她车内有些气闷,便支开了窗,骑马与牛车并行的周延就凑了过来,“出了何事?”
陆菀弯唇一笑,看了看四周有些拥挤的车马,“只是有些好奇,想听得清楚些。”
周延也笑了起来,他往前张望了下,扬声道,“等再过会儿,到了堤岸边,只怕你还要捂住双耳的。”
他注意陆菀四下打量的眼神,便含笑解释道:
“丰淮人好观潮,每每潮汛来时,连长街上的铺子都要歇上半日,拖家带口地来沿岸观潮,可不就是人多了。更别提还有些丰淮本地善泅水的好儿郎,会组织起来,在潮汛极盛时夺旗迎潮,必定热闹非凡。”
陆菀倒不是很感兴趣,但见着周延兴致高昂,就笑笑随便应了声。
好在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周延事先寻好的所在,是一家酒肆后院里的望江亭。
慇勤的伙计将他们引了进去,绕过后院里摆设得宜的园景假山,才得以窥见全貌。
这望江亭竟是有一半都架设在江面上,需得走了悬江的木梯才能上去。
说是望江亭,或许是都能被称之为望江楼了,竟是高达四层,便是最高的第四层上,从陆菀的位置看,再依着廊距推测,也至少有三间可供观景的屋舍。
当真是好生气派。
“这原本是丰淮某巨富之家所建的,专为潮汛时选了最佳方位观潮,在丰淮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观潮地。奈何他家的子孙不争气,败了家产便脱了手,如今被改建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