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却是生都在了淤泥里,她才伸出脚试探了下,还未曾用力,鞋尖便整个都陷了进去。

若是直接踩下去,只怕自己这万幸未曾丢失的鞋袜便不能用了。

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陆菀压平了些草,席地而坐,将裙摆都扎进腰身里,再将鞋袜都褪下,露出了细嫩如笋的双足来。

也再顾不得可能有的虫豸,就直接踩进了淤泥里,白皙的肌肤和鲜红的蔻丹俱是没入泥中。

她开始采摘起了如雪的芦花,采下来的都被她小心地收进腰间兜起的裙摆里。

被江水浸泡过的衣衫还未曾干,七月初的午后阳光又是炙热焦躁,无遮无掩地晒在了精细保养过的娇嫩肌肤上,很有些刺痛。

但想想还昏倒在山洞里的谢瑜,她只得抿着唇忍耐下来,手下动作都不曾停过。

便是两人已经没了关系,端只看他今日又救了自己一回,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死。

渐渐地,她的手上和脸颊上都增加了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

这苇丛里掺了不少边缘锯齿状的茅草,便是留神小心了,也不免被划伤。

但陆菀这会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花了好半天的功夫,采了一裙摆的白芦花,鼓鼓囊囊的,便上了岸。又皱着眉拍掉了趴在腿上吸血的细小蚊虫,胡乱套上鞋袜,便沿着原路回转。

等回去昏暗的山洞,她仔细观察了下,发现谢瑜依旧是她离开时的姿势,显然是不曾醒过的。

就难免有些失望。

她小心地将白芦花撕得碎碎的,都敷到了他的伤口上,敷上了厚厚的一层,再从自己已经被阳光晾干的上襦边缘撕下了手掌宽度的丝带,将芦花牢牢固定在他的伤口上。

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