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支使着谢觉去实话实说。
谢觉虽有些犹豫,但思来想去也没别的法子,又担忧着自家郎君,便还是照做了。
一踏入谢府家主的寝居内,他便察觉到萦绕着满屋的淡淡伴月香气。
谢家家主谢鸿正倚坐在床榻上,静静地听着他禀告说谢瑜失踪,裴蔺极可能从中作梗捅出此事,以及可能的后果。
在烛火的映照里,谢鸿久病凹陷的两颊发暗且泛青。
直得谢觉恭恭敬敬地回禀完,他也不曾出声。
又等了良久,谢觉微微抬眼,用余光瞥见郎主微弱的胸口起伏,心里也是有些嘀咕。
毕竟郎主退下这十数年,便如不存于世一般,又如何能使得上力。
前朝留下的那些旧臣,泰半死于更迭之时,剩余的归顺新朝,也大多去了,只怕想寻个熟人都难。
“你去叫人……”谢鸿的气息极为微弱,声音是久不开口的嘶哑,他又勉强抬了抬手指,“叫人将裴蔺请来。”
去请裴蔺来?!
谢觉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问道:“郎主?”
可他只看见榻上的人半阖着眼,微微气喘地重复了一遍,“去将裴蔺请来。”
谢鸿重复了两遍。
谢觉虽是不解其意,却只能应下了,但他也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有些踌躇在站谢鸿的床前。
“郎主,若是裴侍中不愿前来又如何?”
“不必担忧。”
骨瘦如柴的手往枕边摸索着,却是半天寻不得那物,谢鸿微弱的气息又急促了几分。
谢觉便连忙上前替他寻觅,却只摸出了个羊脂玉雕件,约莫两三指宽的大小。
玉是难得一见的好玉,雕件尺寸大小则太过玲珑了些,倒像是给女郎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