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先唤的是我。”周延的唇角翘了起来。
“主随客便罢了。”
谢瑜语气闲闲,整了整衣衫,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拂过竹青的衣领,两日未曾浆洗的衣衫越发柔软,透出些明晰突出的锁骨形状。
这人分明是说他与阿菀是主人家,自己是客,阿菀才先唤自己的。
周延堵了一肚子气,他冷着脸坐到了陆菀身边,一声不吭地开始吃鱼。
没想到这人的气性这么大,陆菀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方才之事他还不曾消气。
她琢磨了下,觉得或许自己该多注意些,与谢瑜再少些接触。
毕竟周延才是自己此时的目标。
她将自己手中卖相最好的那条鱼递给了周延,完全不顾落在她身上的那道温和视线渐渐变得晦涩。
谢瑜攥紧了手中穿在鱼身上的细枝,垂眸细嚼,连细刺都咽了下去。
喉间有些粗粝的划伤刺痛,却远远不及他每每看见陆菀对他弃之不顾时,心口骤然的抽搐剧痛。
他细细咽下口中鱼肉,如鲠在喉,不再去看陆菀将第二条鱼递给周延的场景。
这屋里虽是简陋,却还有个木板搭就的类似床榻的东西,另外两位郎君自然是不会与陆菀相争,都各自选了一角倚坐着养神。
月至中天,陆菀却是自昏睡中被人推醒了。
才一眨眼,就看见谢瑜俯身在轻摇着她,见她醒来,就轻声道。
“莫要出声。”
她坐起身,就看见周延握紧了那柄光亮闪闪的环首刀,微躬着腰身,一手支在门上。
这是绷紧脊背,进攻防御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