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昂首挺胸的小少年一时有些愣神。
也很想再劝劝他,毕竟他还年少,许是不懂得生命可贵。
便是蠢蠢欲动,想跟着自己回来的张元娘,都在听闻为仆为婢者,主家打杀勿论之后,打了退堂鼓。
他曾与自己幼时一样流落街头,又同样被好心人收养。
但是却长成了与她完全不同的一类人。
可陆菀掀了掀唇,却还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似乎跟十六心中所愿的比起来,自己的那些劝导之语,都难免落了下乘。
她放任自己,自欺欺人地想,若是周延顺利继位,当了个富贵王爷,十六也许不至于有什么性命安危。
十六便这般离去了,身上只带了些细软,他说自己会渡船南下,连马匹都不需要。
临出巷口前,小少年若有所觉,还在巷口的繁茂翠树下回了身,高高地摆着手告别,圆脸上笑得欢快。
惹得陆菀也是眉眼弯弯,扬起手晃了晃帕子。
只是当时谁都不曾想过,这一去,便是再未得见。
…………
因着接回陆菀的缘故,与谢瑜购置的别院相通的那道暗门又被拆了开。
蒙络摇缀的青浓藤蔓都被大刺刺地扒拉开,露出内中边缘锈蚀的小门来。
可如今,那门上都被钉上了木条,横横竖竖地封得紧死。
这都是周夫人交代的,她甚至还亲自来查验了一番成果。
因着这两次生死攸关之事——陆菀离京时被劫持,还有此次落水失踪,周夫人的心里着实是存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