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正堂的摆设色调清雅, 便亲自去花市挑了株芍药回来, 非要阿兄去寻个合适的石花托回来, 迫得阿兄连着在外转了好几日, 才寻着合适的。”

见她说得欢快, 施窈眸色微动。

“可此处不过是临时住处,花这些心思又如何能带走?”

陆菀倒是觉得,也未必要带走的。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腕上的玉镯,浅青的玉石流转生辉,衬得腕间如霜如雪的肌肤越发白皙。

私心里, 她其实很是认同阿耶的做法。

“阿窈,虽只是住一阵,但若是某处不合心意,花上些心思去转圜,让自己过得自在些,也未必不可。”

牛车开始动了,车辕上通知行人避让的铜铃叮咚作响。

陆菀眸中星光攒动,满是笑意,主动跟施窈说了句心底话。

“便是境地再如何恶劣,时候再紧,也不碍着我们尽力过得再好些。”

“便如你与表兄流落山野时,烧出的那筒竹盐?”

施窈笑得促狭,“我可是见着表兄将那竹筒打包带回洛京了。”

“他带那些做什么?”

难不成是谢瑜还打算睹物思人?

这个念头一出,陆菀也笑了起来。

“那是因着在山野里漱口不便,粗盐又味涩,才想着将粗盐在新鲜竹筒中烤制一番,添些清新竹香而已。这会回了丰淮,哪里还能短了这些物件。”

说完,她便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子的情绪,手中还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这人怎么想的,还不如跟自己要些帕子荷包什么的,带根竹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