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施窈思量着,“我瞧着他眉眼狠戾,像是手上见过不少血,又姓沈,倒有可能与那位传闻中淮江上的主事之人有关。”
陆菀皱了眉,曾听说过的称呼脱口而出,“沈郎?”
“那倒不清楚。我也只是听徐凛说过,淮江行商,常有争夺撞船劫掠之事,偏又隐蔽,官府都奈何不得。不知何时,出了个沈姓郎君,倒把这般事都包揽了去,在来往行船中说一不二,倒像是淮江流水都成了他的属地一般。”
施窈随手将茶水倒入砚中,便要磨墨寄信给谢瑜,将此事告知于他。
却被陆菀按住了手。
“洛京正在胶着,稍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你且莫要拿此事扰他。”
没想到沈池很可能有些来头,她咬着唇,思索着。
“我方才听阿娘与他交谈,可见此人虽是邪佞,为人却至孝,而其母与阿娘关系亦是不差,便是仗着这门亲戚关系,他也不能明面上对我如何。”
“沈池若真是淮江主事的人,有了心思,只怕是还有不少手段等着你,我看还是与表兄说一声为妙。”
施窈很是不赞成,但研墨的手却停了。
“好阿窈,”陆菀抱着她的胳膊,软语消磨,“谢郎君如今是何情形,你知晓的比我多,如何能再让他分心?你便信我,定是有法子摆脱了这人的。”
“再说了,你的三表兄我们还不曾去拜见,身边又跟了不少谢郎君留下的人手,定不会出事的。”
见她像是乱了手脚,陆菀又好声好气地与她解释,并无一丝不耐烦。
心知这是离京时的那事,让阿窈对自己更上心了许多。
现下这般,不过是关心则乱。
被劝说着,施窈思量了片刻,渐渐松开了眉心,又笑着挥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