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是棘手。

不过,若是能哄得她春风一度, 倒也是够了。

沈池半阖着目,微哑的嗓音哼唱起淮江花船上的小调来。

妓子艳丽红唇间妖妖娆娆的欢曲,被男子用沙哑的音调哼出来,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虽是不知晓沈池这人的真实意图,陆菀对他也是厌烦透了。

她将阿兰之事告知了周夫人和陆远,他们二人也是彻底对沈池没了好感, 只维持着面上的和气。

可偏偏沈池就跟甩不脱的牛皮糖一般, 三天两头往这处跑。

每每寻了借口, 再送些新鲜果蔬肉鱼来, 周夫人再是对他有了偏见, 也不好让他把带来的再拉回去。

索性寻了个时机, 委婉地将前事都揭了开。

当时陆菀也在一侧,就看见沈池满脸愧疚地行礼赔罪,深深一俯身,宽大广袖几欲垂地,乍一看, 竟像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

她在心里撇了撇嘴角,可面上还当真是挑不出沈池什么别的错处来。

如今风气开放,也没什么男女私相授受的罪名。

他收买了婢女,给自己送些蜜饯来讨好,不过是郎君知慕少艾的表现,又不算什么太过越距的举动。

说起出去,也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风流事。

“这人倒是像甩不脱似的。”

回了房,她去寻了施窈,摇着团扇抱怨道。

施窈不慌不忙地煮着茶,头也不抬一下。

“合着你现下便承认,果真是你那位沈表兄技高一筹?”

那怎么可能,陆菀下意识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