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这会只着了一身素白中衣,负着手, 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见她难受得紧了,也是毫不动容,只觉得略为扫兴罢了。

他拍手叫人送了些吃食来,与陆菀对坐在桌边。

陆菀手心还攥着瓷片,却也未曾打算委屈自己,慢慢用了半盅汤水,才开始进食。

“我前些时日被绊在了丰淮,闲极无聊,倒是打听到些旧事。”

沈池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狭长的眼尾上挑,颇有闲心。

“怪道陆家人对着谢瑜没个好面色,他竟是曾对你、对陆家做出过那等事来。”

“且不说东宫花宴,单单就那科举一案,谢廷尉当真是好心性。”

……

也不知他从哪打听到这些。

陆菀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糕点,又用银匙舀起勺莼菜羹,只当做没听见他话中的挑拨之意。

谢瑜旧日如何过分,她早就知晓了,而这些时日她也察觉到他对着自己的态度在日益松动。

不说别的,这次能出府,依着谢瑜的强势性子,就是肯让步给自己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渐入佳境,沈池一个外人有什么可挑拨的。

见她面色不变,沈池的语气变得阴郁且轻佻。

“我观菀表妹也是个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怎地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他了?”

这莼菜羹不错,入口爽滑,陆菀又给自己盛了小半盏。晕船之人食欲都不会太好,但她必须得多进些才有气力,便是吃不下糕点,用些羹也是好的。

“我旧日送的蜜饯,今日的掳人之举,与谢瑜旧日所为可有分别,不都是枉顾阿菀意愿,想将你据为己有?”

沈池一目不错地凝着小勺小勺用羹的女郎,眼中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