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街边人如何躲闪,如何窃窃私语,谢觉只担忧地望着自家郎君。
自陆娘子‘走’后,郎君真真像是变了个人。
整个人越发沉默冷寒,若非必须,竟是再难多说上几句话。
还将陆娘子的‘尸身’带回了谢府,安置在书房里,与之同寝同卧,任凭陆家人如何来闹,都不肯让他们将人带走。
出门时,则一定会将陆娘子袖中掉出的那枚平安符佩在腰间,时时摩挲。
若非是想起去岁与陆娘子定下了七月的婚期,要将她风光娶回谢府,只怕陆家人这辈子都别想再见陆娘子一面。
谢觉的喉咙紧得难受,也不知该说什么。
哪怕都过去了大半年,他回想起那一日来,都觉得荒谬如梦。
陆娘子被一箭穿心,竟还能有微弱的气息不散;裴蔺近似痴狂地将郎君前朝遗孤的身份揭穿,却在被郎君拔剑相对时,苦笑几声,迳直撞到刃上寻了死;等回到府里,郎主竟是服了毒,险险被救回……
郎君也因着陆娘子之事,像是失了魂。
不言不语,只日日夜夜地抱着女郎的‘尸身’不肯放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太子殿下,不,现在应该说是陛下了,在知晓了郎主身世之后,竟是设法替此事隐瞒了下来。
甚至念及生母与扶风夫人是同胞姊妹的缘故,与郎君更亲近了几分。
连陆娘子‘尸身’的异状都是他遮掩下来的,暗地里勒令御药局,太医署的众人只推说是离魂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