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哭了……是我不好……”

他哑着声安抚,似是极好说话,可陆菀分明能看见他染上湿意的眸子里隐藏的点点火光,分明并没有半分悔意,泪珠就落得更欢。

只能听见他在耳边孩童梦呓般一声声低哑唤她,“阿菀……菀菀……卿卿……”

江影浮沉中,陆菀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找到一处伤痕,摸索的动作有些迟疑,却还是顺利地寻到不甚平滑的所在。

那是在丰淮时,谢瑜替她挡下的致命一剑,所留下的伤,至今仍有痕迹。

大约是发觉她想触碰的是旧时伤处,郎君轻笑,又托起她的后脑,让她乖巧地靠到自己的肩颈间,哑声安抚道,“早就不疼了。”

夜风吹得愈急,勾挂帐幔的玉勾不住地轻颤摇晃着。

谢瑜将怀中人紧紧按在怀中,带着满腔的喜爱,与她诉说着自己的诚意,“为卿卿,我心甘情愿。”

这人怎么这样啊。

陆菀哭着地咬唇,觉得谢瑜简直要精分,明明这般温柔小意地与自己说着情话,却是丝毫不肯放过她,几乎要将她拆分了去。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子时焰火升空绽开的声响。

夜来似乎又起了风。

酸枝木的高几上还供着瓶花,瓶中的花影战栗着,便被北风攀折弯了去,却还是不甘心地缠住罪魁祸首,试图讨些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