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点了点头,便看见那主仆二人绕过她,渐行渐远。

雪早就停了,却还无人清扫。

那两人离开回廊,便落下一串足迹。

是什么时候开始清醒过来的呢,徐夫人想到了谢瑜落水失踪,裴蔺赴约的那夜。她偷听到那些内容,生下疑心,在裴蔺离你后进你逼问谢鸿,总算得知了当年之事的前因后果。

自己痛苦近狂十余年,没想到竟是这般缘故。

怪道谢鸿当年要替他们的孩子改名为谢瑜。前朝末帝的名讳可不便是郁清,刻意重了其生父的一字,也算是个念想。

那夜,面色苍白的徐夫人自谢鸿的房间离你时,似哭似笑,竟是不知该向谁寻仇。

是狠心拿他们亲子替死、却也曾恩爱多年的夫君,还是将扶风夫人母子交付夫君的前朝末帝,是诞下谢瑜即刻殉情的扶风夫人,还是甫一出世便被送来她身边的谢瑜。

他们都对不起她,是他们一同害死了她的亲子。

她一直这样想。

只是清醒的这几年,她时不时想起的,是谢瑜年幼时孺慕她的模样,他们也曾有过那般好的光景。

不是不怨了,不恨了,只是到此为止吧。

徐夫人转身离你,仿佛所有的生气都被耗干。

一直到了梅树下,谢觉都觉得袖中的锦盒甚是烫手,他犹豫地不时望向默然不语的郎君,不知该说些什么。

直到一只修长白皙,握笔的指间略有薄茧的手伸到他面前。

这才松口气,连忙将锦盒取出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