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男人将身子倾倒在她胸前,桑汀下意识伸手接住,正叫这厮如了意。底下宴席未散,他们姿态这样亲昵,姑娘皮薄,脸儿红透,轻咬下唇,端直的背脊一下不敢松懈,只是手心烫得厉害。
稽晟吃了酒,鼻息间尽是泛着浓香的酒气,他不管不顾,似撒泼耍赖一般:“那这样呢?”
“哎呀,”桑汀轻轻推他,为难得耳根子红透,到底是抵着羞恼说:“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住,可方才那个人,我知道他。”
“哦?”稽晟挑了眉。
桑汀闷闷说:“那个人姓王,从前是父亲的朝堂上的好友,父亲掌户部,他掌吏部,后来父亲出事被带回大理寺问审,我四处求情,也去过那人府上,熟料后来我说的清白证词被他辗转几回,竟传成了父亲受贿的铁证,若不是三殿下……后来,在牢狱中,父亲隔着铁栏要我万事谨言慎行,祸从口出,自此,我方才知世上竟有人能将善恶演绎得如此,真的是假的,假的是真的,父亲落狱虽不是那姓王的尚书下手,却改不了他那颠倒是非黑白的嘴,当初是我糊涂不懂事,如今几年过去,我什么都知道了,人当面说出那种透着古怪的恭维话,我怎么还会跳进去。”
她遥遥看下去,“如今他身上宫绦为紫色,若我没记错,是二品大臣了,人言可畏,若两句话能免了眼前一桩麻烦事,我违心说一次那样的场面话又如何,解了燃眉之急,日后自有日后的应对的法子,可诚然,首要是得你相信我,那时候我握了你的手,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
瞧瞧,这低眉顺眼的,倒似当真闯下弥天大祸一般。
稽晟忍住笑,气倒是不气不起来了,只打趣她问:“如今还赖上我了?”
实则那会子他摸到了姑娘汗涔涔的手心,知她是紧张了。
“没有。”桑汀老老实实的应答,随后又补充说:“我这不是想着将事情一一同你说清楚了,可不敢惹你生气。”
稽晟实实在在的笑了,“便是你有那鬼念头也无用,规矩由我定,底下数百人若是带了脑子来,也知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