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沈行业心底一片苦涩,“我倒愿意她能怪罪我,可她是天底下最单纯善良又心软的孩子,总是叫我担心她受委屈。”
想起那张几乎要埋进面碗中的红扑脸蛋,季怀旬忍不住轻笑出声:“确实。”
如今,他也如父亲一般,有了要以命相护的人。
季怀旬胸口悸动,连半刻都不想停留,只随意微微前倾,算是同沈行业拜别:“那好,既然拿了图卷,又许了将军一个承诺,我永不敢忘,往后定牢牢谨记,沈将军只管放心。”
他这番话说的含糊又赤诚,不知道内情的人只以为指的是尽早揭秘怪病病因之事,不免觉得言过其实。
比如——槟岚。
槟岚憋到现在,脸都憋青了,终于忍不住在一旁小小声道:“对着人没半点好颜色,倒说的一嘴漂亮话。”
他的声音虽小,而后兴许是越说越气,尾音都带了不忿的怒气。最后连沈行业都斜瞟了眼槟岚,出言轻斥令他闭嘴,季怀旬却置若罔闻,似乎没听到一般。
沈行业心系爱女,明白季怀旬话中指的是他对沈芙的承诺,顿时眉头一展,笑得格外舒心和蔼,连颊边深深的沟壑都浅淡了几分:“不用多说,沈某自然明白的。皇长孙只管去做自己的事吧。”
季怀旬淡淡颌首,转过身,抬脚就要望巷子外的面馆走去,想到什么,挺拔的身形忽地顿住了,清冷素白的侧面迎着晨光,镀上一层融融的暖意。
他其实本来不欲搭理槟岚的冷嘲,但想了想,还是又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