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烨弄好后就上了桌:“再差的地方我都睡过,还怕这个,”又看了她一眼:“放心睡去吧,我说的话,绝不会反悔。”
林纸鸢当然信他,但季明烨躺得这么受罪,她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梳妆台挪了过来拼在长桌的尾部,再垫上一层被褥与长桌保持平齐,这下季明烨终于躺安稳了。
林纸鸢走回自己床边,也不敢解衣,就那么囫囵个的缩进被子里,把头朝里面躺着。
小院内已吹了灯,约莫过了一刻钟,一个黑影从草丛中站起身来,弄出一阵动静,拖泥带水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过了一会,又一个黑影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落地时居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他往院内看了一看,也离开了。
第二个黑影刚走不就,一个藏匿在篱笆后的黑影冒出来,朝着第二个黑影离去的方向紧跟而去。
这一切都被趴在房檐上的第四人看得清清楚楚。
月上梢头,倾泻而下的月光照亮了那人的脸庞,赫然便是季明烨的小跟班八目。他百无聊赖的趴在屋檐上,叹道:“这他娘的是来了几波人啊。”
松阳县苟宅
苟举人闭眼仰靠在太师椅上,背后塞了几个软垫,肥重的身子不用半分力气,直瘫在椅子上,看着好似一团烂泥。
布满皱纹的脸上留存着几簇胡渣,皮肉白得有些过分,在烛光下更显阴森,左腮上生了一颗黄豆大的黑痣,明晃晃的直扎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