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和林纸鸢将屋子收拾好,又用剩余的食材做了一桌菜肴,一家嫡亲的人坐在一起,清清静静的吃这顿晚饭。
周守礼心里高兴,着实喝了些酒,此时半靠在椅子上,满脸是笑,脸色涨红,眼底已有细细的红血丝,配上零星的白发,倒显出些憔悴衰老的光景。
周晏清虽也喝了酒,但少年人,毕竟身体好些,所以还能支撑得出。
周晏清先倒了一杯酒,向着季明烨深深敬下,季明烨赶紧起身,不让他行礼。
周晏清拍了拍季明烨的手臂,笑道:“我心里都知道,不给季兄弟行礼,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季明烨看他坚持,便也不再推让,受了周晏清半礼。
周晏清将酒喝干,一行清泪滚滚而下。
林纸鸢忙递过帕子去,周晏清接了过来,不住拭泪,半日才说道:“实在,实在没想到还有今日啊。”
周守礼听了这句话,喉头咕隆了一声,这个被生活折磨得如同木雕泥塑的男人也忍不住两眼通红。
周守礼勉强扶着椅子站起来,亲倒了一杯酒,走到了周老爷子的灵前跪下,周晏清忙陪着跪下。
周守礼喉咙发颤,勉强出声道:“爹”
停顿了好一会儿,周守礼似是缓过了那股劲儿,又说道:“儿子不孝,把周家的家业都给败光了,还好晏哥儿争气,他今儿进了学,宗师还说,他以后能考举人啊!爹,周家的脸面又回来了!”
林九云看得心中难受,忍不住去抓林纸鸢的衣袖,林纸鸢将林九云护在怀里,也忍不住轻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