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迎春一边给她打水净面,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绸缎庄生意不好?”
林纸鸢摇了摇头。
唐迎春用篦子将林纸鸢散乱的碎发篦上去,又问道:“家里有人生病了?”
林纸鸢还是摇头。
唐迎春深深吸了一口气,往最不愿意想象的那个方向问了去:“季明烨欺负你了?”
提到季明烨三个字,林纸鸢混沌了半天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她瘪了两下嘴巴,泪涕一同下流,无辜无助,哭得像个小孩儿。
“诶呀,你别哭啊,这”唐迎春登时慌了手脚,她拿来手帕给林纸鸢拭泪,可林纸鸢的眼泪就像决了堤似得,一股一股滚滚而来,哭得又凶又猛,一张小脸儿通红,哭到最后,她像是哭倒了嗓子一般,开始不住的咳嗽。
唐迎春倒茶不迭,终于乘着林纸鸢抽气的空档骂道:“好啊,他一个叫花子,还敢欺负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周表哥,他还在要饭呢!”
唐迎春哄着林纸鸢将茶喂进去,林纸鸢一边抽泣一边喝茶,喝得咕咚直响,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看得唐迎春心揪着疼:“他打你了?你莫怕,我领你去找你周表哥,他打你一下,我们打回去十下,还治不了他了!”
林纸鸢将脸从茶碗里抬起来,说道:“我只给你说了,你莫要告诉别人。”便将季明烨留下的信递了过去。
唐迎春将信看了一遍,颇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问道:“什么叫回不来,这好好的日子不过,他是要去干嘛,造反吗?”
林纸鸢被她逗得笑了一下,又收敛了神色:“你莫要乱说,我和你说也不为别的,就是想你陪我坐坐,我心里慌得很。”
唐迎春摸了摸林纸鸢的小脸,问道:“要不,还是告诉你舅舅表哥他们,他们肯定有主意的。”
林纸鸢摇了摇头:“舅舅本就对季明烨印象不好,我若是告诉他,他肯定觉得荒唐,要叫我改嫁的。”
唐迎春看她神色,很想怄她笑一笑,便说道:“也不知这厮哪来的底气,居然把和离书都留下了,他就不怕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