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香盯着面前这一勺物事,话顺口就说了出来:“我不吃!”
林纸鸢手一顿,脸上却是已经笑了出来:“弟妹,这是洗手的豆面子,我不过是看你跟前没放着,要舀一点给你,你要吃什么?”
王兰香登时脸涨得通红,她原是想着曾见过下人用的洗漱之物,不过草木灰,劣等澡豆之流,想着林纸鸢定然是没用过这种熏香添花瓣儿的豆面子,便故意用小碗盛着,又放上勺子,想要林纸鸢吃入口中,出一场丑。
不想林纸鸢经营青玉绸缎庄,那一条街都是内宅精细之物,便是没见过,也能辨认些许,更不用说后来又在月庄住了良久,月庄虽看着素简,里头吃穿用度俱是极好的,王兰香是过于目下无尘了。
王兰香有些坐不住,便借口要去更衣,让林纸鸢自用。
而林纸鸢目送王兰香离去后,却是将身后服侍的一个丫鬟叫了上来。
那丫鬟扎着双环髻,容长脸儿,模样在一众婢女中很是出挑,像这样的丫鬟,一般都是在房中做些针织细活儿,不知为何只在这饭厅里伺候茶水。
刚才王兰香将豆面子递过来时,这丫鬟手捧浴水,几次想上来提醒,又恐于王兰香威势,在后面咳嗽了好几声,应当是善意的。
林纸鸢就着她手中的汝窑缸子洗净了双手,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原是在何处服侍的?”
那丫鬟低声答道:“我是先头灿大奶奶房里的,名叫云霞。”
林纸鸢惊了一跳,抬头问道:“你原是纳兰嫂嫂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