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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筱朦之前分明像入定了一般,沉溺其中,此时却侧身一躲,同时,抬手射出了一支银雨镖。这整套动作,她灵活得宛如一只翩飞的蝴蝶,又哪有半点沉醉的样子?

银雨镖贴着苏亭之的手腕划过,未伤经脉骨肉,只留下细细的一道红线,渗出绵密的血珠来。匕首掉在地上,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用惊诧的目光怔怔地看着阮筱朦。

她在夜色里的笑容分外妖娆:“怎么,奇怪你的摄魂术对我没起作用?”

他不说话,只用清瘦的侧颜对着她,眼睑低垂,桃花眼中藏着不甘。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明知道你要杀我,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你?实不相瞒,自从本郡主遣散了北园的公子们,这府中就没人会弹琴,琴声一起,我就知道是你。这一次,我当然不会放松身心去跟随你的琴音,而且,我的内力已是今非昔比,你却是伤势未愈。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你的摄魂术还能奈何得了我?”

苏亭之偏过脸来,眼神又恨又冷:“那你为何还要寻音而来?”

“为了让你早点死心,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与其费心思来杀我,不如消停些,安心养伤。”阮筱朦瞥他一眼,“你傻不傻?这么冷的天,你深夜坐在凉亭里弹琴,穿的还这么单薄,谁都能看出你别有用心。这算是美男计吗?冻得鼻涕直流,嘴唇发乌,一点儿都不好看。”

她就是嘴欠,苏亭之却是气极了。“阮筱朦!你觉得我很可笑是吗?你既然明知道我想杀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五十两黄金,还得罪了那些人,你就为了把我买回来,羞辱我,打击我,拿我当笑话看!是吗!”

“是!”阮筱朦也来了气,“我就是钱多得没处花,我就是喜欢得罪人。”

她目光往他手腕上扫过:“疼吗?疼就当是个警告,别再轻举妄动!我能要别人一只手,也能要了你的手。若是没有我救你,你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你。你不仅会死,而且会死得连尊严都没有,你更不会有机会站在这儿,对着我又吼又叫,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