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做人不要太心善,本宫帮了他一次已经仁至义尽,你涉及过多,陛下反而要怀疑到你身上,”盛贵妃劝道,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将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切不可毛躁,过于优柔寡断。”
谢善并未放弃,深吸一口气还想再说话,盛贵妃却是摆摆手,葱白的手指轻捻额头,不肯听他再说了。
谢善愤愤不平,只得退下。只是他没想到,宫中关于谢文的流言四溢只是个开端,接下来不过两三天谢文做过的那些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开始一件件冒出来。
“每三年的秀女大选,谢文有看上眼的,故意让人落选再弄回自己的地方;前年的科举,谢文卖官鬻爵扶植亲信;年初逐渐损毁的大明塔,谢文私吞了不少款项……”谢殷嘴边噙笑,表情越来越冷,“真是有本事。”
谢殷还是太子时,纯粹是觉得谢文不顺眼,又跟谢善走的近,留了一手去调查他。谢文做过什么,他心里早就有数,如今再顺着痕迹一点点把陈年旧事挖出来就容易很多。
不过谢殷不是打着毓华宫的名号做的,这样未免太有针对性。他找到这林林总总事件的受害者,给他们渠道诉说被谢文迫害的过程,因此表面上只是当年选择忍气吞声的人们如今都站了出来,撕下谢文的人皮,露出里面畜生的骨肉来。
虽然也有人奇怪这些事堆在一起未免蹊跷,只是树倒猢狲散,人人都来谢文破碎的脊背上踩一脚也可以想象,于是大多数人选择了不追究,并且都等着看谢文的笑话。
可怜谢文因着惹上了谢殷,一身伤还在养着,金銮殿上的皇帝大发雷霆就要惩治他。谢文一头雾水战战兢兢,可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心知肚明百口莫辩,惊慌失措的向皇帝求饶。
谢文疑惑不已,自己做的那些事都处理的干净,怎么被翻出来了?但他凭着直觉坚定认为是太子怀恨在心报复于他。
可是太子这几天都在万佛堂老老实实带着呢,总不能是他让你卖官敛财的?皇帝自然不信他的说辞。
这几□□中内宫乌烟瘴气沸沸扬扬的,皇帝对谢文失望透顶,一气之下,一不做二不休把他遣出了京陵,下配到了岭北那种偏远之地。
谢善眼睁睁看着谢文倒了,像烂泥似的再也扶不起来。又眼睁睁的看着容衍从万佛堂被人接出来,面色红润,人好端端的不行。他虽然没有证据,可整件事下来,最大的受益者显而易见。
谢善恨得牙痒痒。
太子连面都没出,就生生扳倒了一个皇子,先前殴打的事情也没人提起了。这样狠毒的计谋要是有一天也用在谢善身上……
谢善这边日夜忧虑,毓华宫却是一派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