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如果我没有和他吵架,他也不会出来寻我。”这些话他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也一直憋在心里不会和别人说。
可情绪一旦开了一个口,其中的酸苦与悔恨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水流,汩汩从中流出。
“尽管后来我抓住了那个劫匪,我没有夺走他的生命,但即便如此,本叔也不可能听到我的那声抱歉了。”男孩的头深深地低着,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狼狈,可沙哑的声音却早就出卖了他。
“他在去世前会不会很难过?他在去世前一定被我的话狠狠地伤了。”彼得低低的呢喃着。
余禹对于男孩突然的情绪有点手足无措。
他搜遍了接收到的所有有关彼得的记忆碎片,看到的男孩的行为多是关于“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诠释,而怀带着这样悔恨情绪的画面却少之又少,轻之又轻。
他接受到的碎片,就像是被人安排好了镜头,只展示出了安排的人想要体现的东西,却少了更多的生活感。
就像电影一样。
余禹把手放在男孩头上揉了揉,一时说不出什么“没有如果”这样的话。
不过,彼得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吸了吸鼻子,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余禹:“禹说的很对,我不能一直沉浸在这些不可能再发生的‘如果’里。”
“我会着眼当下,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余禹看着男孩顶着红红的鼻尖和眼眶,抬起头,弯着眼睛冲自己笑着。
只是,男孩似乎看到了什么,表情一变,拉着余禹的手快速躲回了厕所内,将门开了一小条缝隙,向外偷偷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