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奇异的,近乎轻松的心情,在面容严肃的医生宣告我这辈子都无法再次握刀,甚至难以正常行走时,依然没有消失。
见我没有回应,那位好心的医生以为我难以接受现实,缓和着嗓音又重复了一次:
“你以后可能都无法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这是来自上天的惩罚。」
借着那位医生的声音,我清楚地听见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你听明白了我在说什么吗?”那道声音缓慢而凝重,“你以后都无法正常行动了。”
……
太好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我似乎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但我觉得前所未有的释然。
切切实实的报应临到我身上时,我反而感受到莫大的解脱。
唇角上扬的弧度不受控制,面对众人迥异的目光,我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非常感谢您的诊断。”
也许是被我的反应吓到了,也许是开始担忧我的精神状态,接下来的几日,我只是卧在和室内养病,和产屋敷的家主见面一事,也被一拖再拖,暂时没了下文。
“缘一,我是不是吓到别人了?”
我真诚地反省自己。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端坐在门侧的青年,长而卷的发梢是火焰一般明亮温暖的颜色。
“抱歉。”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垂着眼帘的模样看得让人有些难过。
“是我来迟了。”置于膝上的手微微握紧,他的声音依然沉静,眼中的神采却黯淡下去,“如果我当时来得更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