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岩胜的声音艰涩无比,“是超脱世间常理的存在。”

说出这句话好像耗尽了这个人身上所有的力气,他一动不动地、浑身僵硬地坐在那里。

我意识到他可能并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姿态。

我微微低下头。

“你说的对,缘一确实能看到常人不太能理解的世界。”

血液的流动,肌肉的伸缩,这世上的生物在缘一的眼中是透明的。

他能看穿对手的行动和意图,在敌人举起刀之前,就能完美预测对方的下一个动作。

“但他并不完美。”

他能看穿这世间万物,但唯独无法看懂人心。

“你听过缘一吹笛子吗?”

岩胜的表情告诉我答案是否定的。

“有机会的话,真希望你能听一听。”我诚实地告诉他,“因为真的难听极了。”

岩胜没有说话。

“他练习了很久,但怎么练都练不好。”

怎么可能练得好呢——那支笛子,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发出悦耳的声音。

不论缘一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吹出动听的音符。

“我觉得,你也许可以帮帮他。”我顿了一下。

“只有你能帮他,岩胜先生。”

我曾经以为缘一和他的兄长还有时间——也许不是很多时间,但至少他们还有好好沟通的机会,能够坐下来将往事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