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耳边响起细小的声音,周围的人在提醒我:“到时间了。”

该走了。

我将折了翅膀的竹蜻蜓小心翼翼地放回收纳盒里,精巧的盒子里装满了终于被还给我,而我也不会再带走的事物。

咔哒一声轻响,阴影落下,我合上盖子。

鬼舞辻无惨在楼梯口等我。

我很早就知道他有一张好皮囊:墨黑微卷的发,红梅般色泽艳丽的瞳眸,英俊儒雅的五官露出笑意时,有着让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为之神魂颠倒的魅力。

拖曳的裙摆和长袖不便于行动,他牵起我的手,像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会做的那样。

我告诉他我想拍两套结婚照时,他似乎很高兴。这份高兴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现在,前往照相馆的路上,他和颜悦色的表情都似乎多了几分真实。

“头发不能乱,好不容易才梳好的。”我微微避开他的手,但他似乎不止想碰一碰我的头发,还想碰我的脸颊,鼻尖,嘴唇,甚至想摸一摸我柔软的眼睑,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将我的手握得紧了些,让我靠在他身上。

“朝日子。”他低声唤我,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

然后又唤了一声。

我抬头看向他,鬼舞辻无惨却没有再说什么。

大正年间流行新郎结婚时穿西服。我移开目光,假装自己的视线没有在他领间的系带上停留。

照相馆位于东京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

踏入馆内,一切早已布置妥当。

摄影的角落铺着华丽的红毯,背景竖着绘有展翅白鹤的金漆屏风。摄影师让我坐到正中间的红木椅子上,身着黑色西服的新郎站在我身侧,将手搭在我肩后的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