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自己扶着矮榻上的方桌坐下,看着她从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两个手掌大的锦盒。
“这是今天刚和许太医要的,上次瞧你那里剩的不多了,我还说明日给你拿过去。”
苏络把药递到苏泠面前,却见她已经摘了面具,瞥了眼手上的锦盒后冲着自己一扬眉,“你觉得我能自己上药?”
“啊?那我去找青禾?”
“找她来收尸嘛?”
苏泠说话一贯轻飘飘的致人死地,对着自己也毫不嘴软,苏络连拍三下桌子,“说什么呢?哪有咒自己的!”
不过苏泠本人毫不在意,甚至还觉得她这样紧张有些可笑,“你来就好了,敷个药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伤。”
苏络这才略松了口气,“你伤了哪儿了?”
“腰上和后背。”说着,她就要脱掉自己的外衫,然而却被苏络按住,“那你还是去床上躺着吧,这里靠着窗子漏风,我去让紫苏烧些热水,还要准备些干净的绢布和剪刀。”
她自顾自地说完,便举着烛台跑出了门,屋里没了人,苏泠才皱着眉自己挪到床上。
床上的锦被还带着她的体温,隐隐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苏泠像是被裹挟进这一方天地,身上的冷硬都化了三分。
她半倚在床头,心说果不其然,只有这样的温香软被,才养的出那样毫无锋芒的娇软心肠来。
若是同自己换上一换,也不知这娇花是瑟缩苟活在刀风剑影的锋利之下,还是折损于血雨腥风的野蛮吞噬。
她每念及此,都有种将她摧毁、或者看她摧毁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