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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络这才意识到疯狗应该是个形容词,说那人又疯又狗的,便不言不语的又蹲了下去。

苏络不说话了,苏泠隐约觉得她或许是有点生气,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玩笑而已,况且又不是说她是疯狗!

苏泠伸手要去戳她脑袋,刚一动就被苏络头也不抬的呵住,“别动!”她心思一转,伸手拿起了一旁的烛台举在苏络一旁,苏络抬头瞧了她一眼,她便动了动左边肩膀说道,“左手没伤着。”

“那也不必举着,放这里就好了。”

“扶着吧。”

苏络说不动她便不再多言,橘黄烛光下,苏络半张脸清晰可见,眼中谨慎小心,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这被人珍视的感觉叫人心口一热,随即又酥又痒,竟叫她有种惶惶不安的患得患失来。

苏泠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女人就着灯油缝补衣裳的背影,那是她娘死之前的事了,父亲把她接回府之后,老太太不肯让她娘进门,她便执拗的守在门口冻了三天三夜,而后迷迷糊糊病了一场,搬到了如今的清泠斋,身边也多了个青禾。

再后来五岁那年,上元赏灯,带她出去的丫头忽然松了手,她被人贩子盯上,好在塞翁失马,她倒是拜了师,峰回路转的成了春秋阁阁主裴邕良的弟子。

裴邕良说带着她不便,让她先回家中,日后自会来找她传授武艺,可苏泠不愿意回苏家,便让他连夜带自己回到了那个破旧茅屋中。

那是她和她娘的最后一面,一个背影,和她手里缝给另一个孩子的衣衫。

那不是给她的衣衫,她知道的,家里好的料子都被她娘收了起来,而她穿的都是麻布棉布七拼八凑起来的,那样的布料,是她娘给那个她从未谋面过的姐姐或妹妹做的。

“送我去苏府吧。”

她同她那个便宜师父说道,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裴邕良眼里的同情,自己走的异常干脆,“这里没人需要我,我要变强,你记得早些来教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