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人,卫重华没敢给他们下药,更没敢将他和那些中了药的关一起,特另了间清静些的、也雅致些的柴房,在他们这院子厨房后面的僻静处,从外头上了锁,门口站着两个弟子守着。
郑仁峮自责不已,到底是因为郑家才将老谷主牵扯其中,不然他何苦会受这无妄之灾?
老谷主只是捻着胡子,说江湖人不讲什么牵扯不牵扯的话。
郑仁峮感佩至极,从角落寻了快勉强能当座杌子的木墩,拂去了尘土放在老谷主身后。
这里除了郑仁峮都是他药王谷的人,郑潼荏都算是他晚辈,就更不至于和自己孙子辈的人推辞,然而他还没坐下,却瞧见那原来放木墩子的地方陆陆续续爬出几只蚂蚁。
柴房阴暗,那东西不动罢了,一动便再也躲不过老谷主老当益壮的眼,当下便发觉了不对,挪着小步快速上前,只见密密麻麻的蚂蚁排列成行,老谷主翻开上面的遮挡物,数不清的蚂蚁在那熟悉的纸袋子里进进出出。
郑仁峮探着头去瞧,“这是糖?”他看了眼身后已经跪下了的人,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老谷主更是什么也不顾了,指着门口垂手正跪的人,“这就是你说的没有了?”他的手都在抖,四下迈着小步子来来回回地走,看样子气得不轻,“好啊好啊!一个个的,骗到老头子头上了,说,是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师父教唆你的!”
郑仁峮也算是知道老谷主的脾气,尤爱甜食不说,还听不得人劝、由不得人管,旁的事都能作罢,唯独这件,就跟扯到他命根子似的。
往日在谷里时就没人敢管,偶尔劝一劝也得抽准了天好风景好心情好的时候,极为浅淡的提两句,仔细吃多了牙疼。
郑仁峮顺着柴门缝隙看了眼外面光景。
未时了,真热的时候,这里灰尘又重,动起手来只怕更不能待,也不知道外面的守卫能不能送点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