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鸟跑到了苏络枕边,盯着她的头发蠢蠢欲动。
苏络暂时还没有脱发的困扰,只是被这两双眼睛盯得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等到苏泠一走她就把这俩小祖宗放到了一边。
她长舒了口气,像是溺水之人得了一息喘息之机,伤口处的痛痒后知后觉的席卷了全身,只可惜不能把整半个右边身体切下来,否则还能送去给苏泠泄愤,也算合理利用。
客栈几乎是旁边房间放个屁他们也能听见的通透,苏泠想事后算账,却也没想让她立刻交代。
跟放风筝似的,单有风不行,有收有放才飞得高,审问亦然,趁着她有伤在身无暇顾及更多,先给一榔头砸懵再说,然后给个甜枣让她缓一口,人总得有点希望才不至于破釜沉舟不是?熬着熬着,等她自己熬不下去了,该交代的也就交了。
苏泠踩着吱哇乱叫的楼梯下了楼,大堂里一股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心有余悸。
昨夜情形凶险,随着掌门来到客栈的弟子们早没了来时的鲜衣怒马,他们亲身经历,自然不是她轻飘飘两句总结就能模糊掉那些刀光剑影的,此时颇有几分受挫的各吃各饭,丧眉搭眼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不过裴邕良和付裘倒是全然不被这低迷情绪影响,依旧吵得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只是说佩服还得是严庄主,三位掌门同桌吃饭,他旁边坐着这两位聒噪至极的人,还能面不改色的抢下遭了他们池鱼之殃的半块烧饼,也委实是个能人。
眼见鬼罗刹下了楼,楼下气氛更加古怪起来,不过相较于严庄付庄的少见多怪,常年被裴邕良刷新眼界的春秋阁当真算得上见多识广,更何况这鬼罗刹好歹还算是掌门徒弟,虽然从前不曾见过,到底这关系比别人强了些不是?
于是立刻便有人在裴邕良尚没开口前便叫了声“大师兄”,旁的人也跟着瞎叫,更有心思活络的弟子冲他招了招手,打量了圈坐的满满当当的大堂,还从旁边挤出了个空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