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死,她他妈的居然会叫别人大姐姐!
想到从前理所应当享受的一切有朝一日居然会成为别人的掌中之物,苏泠大概想清了自己对不愿死遁的执念因何而来——她要是死遁,就和苏络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苏泠像一只作茧自缚的兽,越是无法挣脱就越是烦躁,越是烦躁这牢笼就越是牢固,她困在其中,清醒的看着自己将这件事越办越糟。
不过苏络很快反应了过来,瞧这样子八成是和镇北王府已经商量妥当了,回来通知她一声,于是同苏泠无从开口的样子相比,她倒是很自然的迎上去开口,“昨夜风雪那样大,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了?”
苏泠找到了开口的契机,“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许是苏泠语气过于慎重,让苏络觉得这对话有点像夫妻商议离婚,愣了个神的功夫,自己居然笑出了声。
还好还好,还笑的出来,看来这一天也没自己想的那么难以接受。
苏络起身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火盆子里的炭烧的差不多了,只剩着点余温,烧罢的炭火余灰又轻又白,一碰就碎,仅是衣袂带起的风就将它扑了出来,落在地板上,有点像人的骨灰。
苏络捻着衣角上沾的灰,唇角蓦的就凉了。
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骨灰,还是她爸爸因公殉职的时候。
那个因为她怕水就教她游泳,因为她恐高就带她蹦极,教她生活中要学会迎难而上的男人走了,留下一封遗书,叮嘱她凡事不要争强好胜,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世界有好有坏,要学会宽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