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寥眼也不睁,“不拖就连这一时都没有了,你知道的吧?”
沈渠被噎了一嘴,终于理解了方才苏络故意学着黄寥的语气说话时,他心里有多憋屈。
沈渠支起了一条腿,愤愤不平道,“我就是气,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派着人见天儿的守了小半年,到头来也只能拖一拖!”
没了外人,黄寥那股子无赖痞子的德行暴露无遗,扒了那层得体疏离的皮,他还是献州那个纵马长街的纨绔头子,是各家青楼名妓的座上宾,是赌场放纵的浪荡子。
话说回来了,这些公子少爷、姑娘小姐,但凡和循规蹈矩沾上半个字,哪儿会送到陶先生门下吃糠咽菜呢?
要知道陶先生刚到献州时,可是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带着一群穷人家孩子就在树下念书,吃食上更是简易到乞丐都不会上门乞讨的。
他们这些人家里倒是有钱,可家里人到底是想让孩子去受罪改性子的,谁还会巴巴的往这边送钱?
黄寥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只脚下敲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快,“拖着呗,来一次打一次,看谁能耗得过老子。”
然而话落,他眉宇间却渐渐染上厉色,像是自己把自己说恼了,脸两边一鼓,他咬着后槽牙忍了两个呼吸间的功夫,掀着嘴皮子道,“惹毛了老子直接送他过头七,去他娘狗日的王法。”
沈渠和黄寥自小厮混在一起,两人一个老子有权,一个老子有钱,臭味相投的异常契合,不过沈渠的“臭味”主要弥漫在花钱的地方,黄寥凶狠的多,大都沾着血。
于是沈渠一瞧黄寥这样子,便知他这次是真的气狠了,当即咳了一声换了话题,“不过瞧那几个人还算靠谱,抓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你爹那边你想好怎么交代了吗?”
黄寥的爹是个能人,在沈渠眼里,但凡谁在黄寥面前提及他那位老子,不论他当时心情多好,都能直接拉下脸骂街,用词之讲究、遣词之精准,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