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络深深埋在黑暗里,不过也没关系,她被蒙住了眼,原本也什么都看不到。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农场里的奶牛,每日除了昏昏欲睡,就是听着血液从自己身体流出,落进木盆、铁桶、或是瓷碗里的声音。
加上她伤口愈合的很快的缘故,那些人常常接不到足够的量,于是手腕上的伤痕越来越宽、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疼到恍惚的时候,苏络有时候会觉得他们已经切断了自己的手,那痛弥漫在整个手腕,越是认真去辨别疼痛的来源,就越是觉得整个上半身都在痛。
好在失血过多之后,她的自愈能力也慢慢下降了,不会愈合地那么快了。
只不过来放血的男人或许已经习惯了,他干脆利索地三刀划开皮肉,好像是撕下一张树皮。
苏络意识逐渐变得很慢,她开始对周遭的一切变得迟钝起来,就连手腕上的疼痛也变得模糊,她听见有人喊救命,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然后周遭很吵,第二天,她被人抬着出去见了见太阳。
苏络不知道,那声救命是青禾喊的,她和紫苏从窗子里瞧见外面来了生人,她忙不迭的喊了几声,然后被抓出去,拔掉了舌头。
青禾满脸是血的被抬回来,紫苏捂着嘴险些哭断了气,然后,她们求着来人让苏络出去见见太阳,明知对方听不懂,紫苏还是歇斯底里地喊道,“在这样憋下去,她会死的!”
也不知是哪个手势让他们看懂了紫苏的意思,于是趁着苏络出去晒太阳的功夫,紫苏吞了身上带着的所有愁断肠,然后撞墙自尽了。
她想的也很简单,山里既然野兽多,她迟早会被分食,那吞进去的愁断肠好歹能引着满庭芳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