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阑不答话,无声无息的。

对于好强的人来说,好像突然被人说了这样那样的话,哪怕过了好几年,也应该是委屈的吧。

庄清流目光柔和地低头,另一只手也抬起,摸了摸梅畔畔仍旧没长大的小耳朵:“老这么对着我哭,像个小可怜。”

梅花阑阖着的湿睫毛卷了起来,微微转头,又在她手心侧了个边儿。

庄清流:“这到底是怎么啦,好久没见我了,喜极而泣?”

梅花阑这时缓慢地摇摇头,道:“我没有喜,我这几年,其实很不开心。吃饭不开心,睡觉不开心,看书不开心,练剑不开心,无论做什么,都不开心。我不开心,我哥也不开心,我见到的娘不开心,见不到的爹不开心,笑寒也不开心,咩咩的小羊应该也不开心,前山食堂的厨师……”

“……”

庄清流给她抹着花脸擦来擦去后,才终于觉着梅花阑这罕见的样子有点儿不对,于是左右看看,忽然发现她方才撑头所坐的桌子旁边放着只圆滚滚的酒坛子。

所以居然是喝酒了吗?

还一点儿酒味都没有。

庄清流顿时有些新奇地低头:“……你怎么还是个酒鬼呢?”

梅花阑看起来一点儿都没醉,眼神儿却醉歪歪地乱飘,听到庄清流的话,忽然抬头:“我不能喝酒吗?”

庄清流忍俊不禁,伸手给她揉揉太阳穴:“你才多大,离成年还远着呢。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