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的热闹有些陌生。
人多的地方,鬼怪也多。
她害怕这些未知的恐惧。
河岸结了冰,冰面下的“人”狰狞着脸往上看着桥上的行人。温度对魂魄没有影响,他们呻 吟着低语,“下来吧!”
鬼差无法勾走以介质为生的魂魄。因而水鬼只能拖下行人作为介质交换,转而通向往生。这一堆魂魄里,有老有少。最小的则是一个六七岁的幼童。
与那些争着抢着想要托人下水的水鬼相比,他实在是太独特了。
水鬼们只能在河水深处才有拖人下水的机会,可男孩最喜欢站在浅浅的河边,默默地看着在浅岸洗衣服的妇女。桑葚看见过他好几次。他认真仔细的看着每一个人的面容,似乎是在分辨着什么,又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河面结冰后,男孩也只能沉在河底下。他静静地看着她,猫眼般的漆黑眼瞳一眨不眨。
如果他还活着,在这个年纪,应该会顽皮的堆着雪人吧。
桑葚有些失神,紧接着,她的脚底一滑,便从冰化的楼梯上摔了下去。手里的生抽因为砸在地上破了一个洞,桑葚洁白的棉袄上染上了一层棕黑。
“嘶——”
桑葚的掌心蹭到地面变成了红色。她用手指扣了扣。明明再走一会就能到家的。
河岸下的水鬼们发出了哄笑的声音。
桑葚拍了拍身后沾到的积雪。虽然是有些懊恼,却也不至于太生气。只能重新买一瓶了。
桑葚将破碎的玻璃渣收好装进塑料袋里。她将塑料袋包了又包,团成一个小小的细包状。这样也就不用担心拾荒的流浪者会划伤手了。
看见桑葚再次折返,杂货店的老板有些稀罕,“怎么回来了呢?桑家闺女儿。”
“摔了一跤。瓶子跌碎了。”桑葚举了举手。她的手上是没干的生抽渍。
“可以给我拿张纸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