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仍然显得很困倦的解意温和地问:“戴先生找我有事吗?”

戴曦斟酌了一下,才道:“昨天夜里,我设法联络了中国大陆的一些合作伙伴,向他们提到了你的事情……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事件背后有什么背景,能不能帮你。不过,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都语焉不详,只是让我不要沾边,不要牵扯进去。这倒让我不明白了。你这个事似乎不是单纯的经济纠纷,是有人故意在针对你。你到底惹着谁了?”

解意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做这些事,不免有些错愕。看着他咄咄逼人的询问眼神,他想了想,微笑地道:“政治。”

戴曦一怔,顿时明白了:“你怎么会?你不是个普通的私营公司老板吗?而且规模也不大。跟政治有什么瓜葛?”

解意仍然微笑着,轻声说:“是啊,我不过是个小老板,结果一不小心便身在局中。我现在的处境就像一枚过河的小卒,对方要围剿我,而这一方也不能把我收回去,因为那就破坏了游戏规则。过河的卒子起到的作用要么是与对方重要的棋子同归于尽,要么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和兵力,但通常的结局都是壮烈捐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帮着将军,是一有风吹糙动就会毫不犹豫放弃的棋子罢了。”解意娓娓而谈,神情十分豁达。

戴曦深思了一会儿,有些关切地问道:““那你……就不能脱身吗?”

解意温和地说:“现在我的公司就像撞上冰山的船,已经没救了。好在我已经把船上的人全都安全地救了出去,我这个船长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延缓它沉没的速度,坚守到最后一刻,然后再弃船逃生。”

“能逃得了吗?”戴曦冷静地看着他。

解意微微耸了耸肩:“我想,逃生应该没问题吧?他们能做的也无非是依法办事。他们现在跟我打的是民事诉讼,顶多把公司全部赔进去,难道还能灭了我?”

戴曦看着他。他只穿了一件衬衫,领结也已解了,闲闲地靠在c黄头,有种颓废却迷人的味道。他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一时没有吱声。

解意看了他一眼,淡然地笑了笑:“我的公司没了就没了,你不要牵扯进来。相信我,依你们戴氏的能力也无能为力。实际上,若是有一分可能,我也会竭尽全力动用手上的关系。我的公司虽然小,但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要找他们借个几千万来应应急,先付清赔款,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中间牵连的事太多太广,后果难以预料。对方若是这次整不倒我,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连帮我的人只怕都不能幸免。我不愿意他们牵扯进来,更不愿意你们戴氏受什么连累。因为,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