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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累得要死,部分来源于身体,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灵。

即使汪明泽劝他,说没钱了他可以先借给他,但顾淮音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他以前就知道成文舟混,知道他好赌,但他没想到他能混到这个地步。

这阵子他老老实实地上班,顾淮音还以为他改好了,哪里知道根本没坚持多久就故态复萌,倒好像这些日子来的好都只是逗着他玩的一样。

他是真的悲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不知道成文舟是不是真的发了疯要绝了他的后路,他顾淮音有了这么点钱也治不好病,但要是没了,那肯定活不下去。

他这么辛苦地想活着,就是不想就这么毫无意义无知无觉地死掉,可现在成文舟都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感觉真的没有什么再坚持下去的意义了。

或许是人难过的时候真的会想很多,顾淮音想到自己的死,就难以抑制地想到了成文舟的以后。他在的时候都管不了他,到时候自己死了,那他岂不是更没了节制。

他想到这个层面,心里的悲哀便变成了对自己和成文舟两个人的悲哀。

本就只想搭伙过日子,虽活得艰难,却连死也不敢死。

成文舟预想中的责骂并没有发生,顾淮音看他进来,只是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成文舟摸了摸肚子,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没吃。

顾淮音扶着床沿站起来,慢吞吞地绕过成文舟走出门,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个鸡蛋,拧了气阀燃了灶火,浇了油下去,给他煎鸡蛋。

成文舟闻着从厨房里传过来的饭菜香,直到顾淮音端了蛋炒饭出来时,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