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川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去,窗外草木比他上一次来时要葱茏许多。
好像是过了很久了。
查到太子陵渗水的那夜,唐棣还拉扯着他问这问那,见他离开还老大不乐意,坐在榻上耍威风,后来被他一吻,在那儿上蹿下跳,想些有的没的——那时唐棣的目光,仅在咫尺,甚至不能遍及一个小小的养心殿。然而今朝的皇上,不被他盯着也能主动处理政务了。
沈言川收回目光,看向太后:“太后无需多虑,至少到现在,一切都按部就班,行进得很顺利。”
“顺利吗……或许吧。”太后似笑非笑,眼神里带了些许怅惘,“可惜了那个最初递折子上报的,国失栋梁啊。”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已经是……最小的牺牲了。”
沈言川出声慰藉,心中却连自己都不能劝服。
那人一共递了三次折子,三次都被人从中作梗拦下,递到第四次的时候,回家途中遇到歹人,就此殁了。
而这所有的一切,他们全程明白,全程跟踪,却没有阻止那人被威胁,被杀。
因为他们必须等待。
等待皇上的头脑在轮番的日讲中明晰起来。
皇上要看清时局,主动扛责,需要一点刺激;要立君威,重新掌an,又需要一些鲜血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