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汁水青涩微辛,令她混沌的神思稍稍清明。

不远处,一个清秀的女娘笑着朝她跑来。

“阿致。”

馥娘本想牵她的手,却被身后钱阿姥一拽衣袖。

岑开致识趣的后撤一步,道:“我身上污秽,先不要碰。”

“我早就给你备好了。”馥娘拍了拍钱阿姥手上的一个包袱,道:“走,去浴肆泡香汤去。”

岑开致刚出狱,毕竟晦气,馥娘单独订了两个小池。

“你怎知我今日出狱?”

“夫君在御史台有门路,你的事情他不敢不上心,前个忽传了信儿来,说御史台借著录囚的机会将案子呈上去了,实在是皇天有眼,阿弥陀佛。”

岑开致用火钳夹了几块沸石进池子,又扒着池边朝馥娘这边游过来。

透薄的裹巾缠着她修长柔韧的身躯,在水中荡漾开来,像一尾玲珑的银鱼,背脊上的新伤旧痕,便是红粉不一的鳞片。

虽说张家唯一一个有官身的老爷子也死了,但总比她一个孤女强。

她既能被赦,说明原来的案子定然出了什么变故,馥娘未细提,想来是不太清楚的。

“如此说来,真是要谢谢这位大人。”

“倒也不必,夫君与他关系亲厚,你只管谢谢我就是了。”馥娘一脸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