蕃人言语不畅,说话磕巴,即便说谎,一时间也听不太出来。

江星阔已经查过刘吉,如岑开致所言,他们夫妇俩人除了几亩薄田和这间宅院,名下再没有任何产业,这么一大批的货,他没可能吃得下,大约只是个牙人。

但刘吉并没有拿到临安府的牙帖,即便做牙人也是个黑牙。

这两个蕃人官话不错,显然不是初出茅庐,谁会把这么一大笔货交给一个黑牙?

若是钱货两讫也就罢了,只给了定钱就敢交货,不合理。

江星阔正要说话,就听见荆方问:“刘吉背后的货主是谁?”

这话正是他要问的,江星阔正好省了。

泉九恼他越俎代庖,横了他一眼。

蕃人彼此间瞧了一眼,飞快的低语了几句,又瞪着黑黢黢的眼珠子,道:“不知道。”

江星阔冷笑一声,却见岑开致掀开石桌上那个装着地契文书的匣子,对两个蕃人道:“这里加上这宅子,不值一百两。”

她指一指昏死的钱阿姥,道:“老婆子。”又点一点阿囡,道:“小娃子。”

蕃人的肤色深,但此时也能瞧出他们唇上失了点血色。

“榨了她们也没多少油。”岑开致走近了一点,道:“不说出货主的话,你们的货银算是泡汤了。”

两个蕃人又叽叽咕咕一阵,江星阔直接把刀鞘捅进一人嘴里,冷道:“行啊,在我眼皮子底下通气,那就带回去慢慢审。”

撞上门的线索,不审要遭雷劈。

可泉九有些犹豫,人家算是苦主,像个犯人似得带回大理寺,要是有什么好歹,蕃长且有的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