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是做贼心虚,自己跳脚!且说杭州设都城,改名临安,临时之安居!朝廷原本存了反击之心,倒是被钱塘美色日渐消弭了。如今的确算是太平,乃百姓之福。可打或不打,难道是躲得掉的?我朝羸弱却富庶,群狼环伺。当打不打,能胜却败,失了先机,才是大憾!”

“好啊,那打起来,你上战场去?古来征战几人回?要知道,叔母只你一个儿子。”

“我虽非将帅之才,可真到了那个关口,便由不得我不去。”

两人越是争执,声音就越大,江星阔还算沉得住,江海云已经快上桌了。

李氏和小厮推门时,他正一脚蹬在圆凳上,撸着袖子。

“吵累了吧?我让厨房做了些绿豆莲子汤,喝了润润喉。”

江海云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收脚,规规矩矩的坐下,道:“叔母还是如此风趣,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有些意见不合。”

大食国的血统在李氏身上展露更多,浓眉长睫,高鼻薄唇。

但奇怪的是,她偏偏是一双深色的眸子,父亲的绿眸没有给她,倒给了江星阔这个隔代的孙辈。

江星阔将几个汤盅食盒都摆到自己跟前,统统掀开盖子挨个吃。

头一道便把他镇住了,炒腰花。腰子这东西江星阔不常吃,光溜溜好似大蚕豆,又如一粒腥臊的卵,脏器哪有好看的?可做这腰子的人不嫌弃,精细的一剖为二,极有耐性的将白淋用刀尖剔得干干净净。

一块腰子,真叫她雕出花来了。腰子开了花再下油锅,翻了几下就一个个拱着腰定成了肥厚的一片月牙。

“谁家长辈还吃这?”

他心里嘀咕着,却不知道妇人上了年纪大多体虚,便溺时淋漓不尽,腰子补肾壮气,其实很对症。

对男子么,更有益处了。

江星阔对腰花有些偏见,一嚼就大为改观。这腰子极嫩,没得肉比这口还嫩了!且半点腥臊气都没有,不勾芡汁,临出锅前撒了些香醋,鲜溜溜的香气往鼻子里钻,青葱的微辣和辛气附在上头,只一块就让他馋酒了。

岑开致倒还真的备了酒,不过是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