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撞了邪了,一连死了好几个蕃商,蕃长查不出来,这才掀了出来,催逼得紧,上头又压下来,这不,累死我们这些喽啰,审了一夜。”

“可查出些什么?”

“那多了,这几个蕃商来临安都十来年了,快在咱们这安家了,生意场上,风月场上,光记那些乌七八糟争风吃醋的屁事都秃了我一支笔!”

泉九真怕自己把口水滴进菜里,忙不迭把菜弄到马车上,用绳子捆住扎牢。

临走时,泉九视线扫过对面巷道墙壁上一片幽绿的苔藓,迟疑道:

“我刚来时,瞧见个男的站对面盯你这铺子呢。”

岑开致一愣,视线里烟雨朦胧,路人行色匆匆,游伞如浮萍。

“罢了,许是我这两天查案子查得疑神疑鬼,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会留意的。”

听岑开致这么说,泉九就也不再多言,上了马车,匆匆赶着回去喂兄弟了。

七八个大小伙蹲在大理寺门口嗷嗷待哺,瞧见马车一来,简直如饿狼扑食。

“别把油纸扯掉了!别给老子弄撒了!”

泉九在后边鬼吼鬼叫,扯了个小的让他去拴马,自己也赶紧追去了。

拿碗分筷,坐下开饭!

鱼羹是用桶盛着的,不怎么雅观,可羹汤很透亮,不混不浊,鲜味四溢。

瓠瓜丝细细的撒在上头,像落了一把银针细芽。

醉鸡真是漂亮,皮肉紧滑,肉嫩而清,清却不淡,酒香浓郁,鸡骨红髓都恨不得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