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开致哭笑不得,“阿姥,即便我昏头撞进去了,人家难道不晓得拦吗?”

阿囡其实算是很懂事的小孩了,你以为她无知无觉,但岑开致好几回听见她夜里哭泣喊娘。

乔阿姐的夫君从书塾里领了儿子下学,又来铺子里接她回家时,阿囡就坐在门槛边看这一家三口的背影。

小小一个人,也不说话,喊她便仰起脸笑,没事人一样,倒把岑开致弄哭了几回。

不过此时她笑得露出一口糯米牙,栏杆外白光冲天炸成一轮圆月,随即化作碎星坠落,映在稚童乌黑澄澈的眸子里,又是一番奇异夜色。

单开了雅座什么都还没吃就得二钱银子,不过看着底下人头躜动,汗味头油味熏得人憋闷,倒是也值。

小二也是热心,搁下蜜羹还给她们讲解。

“娘子,这叫月光光。”他话音未落,半空中哗然绽开洁白梨花一丛,又复红粉桃花一捧,“花儿戏呦!”

花瓣火光坠落,瞬间引燃了地上一个硕大灯花。

岑开致本还以为是个摆设,却没想到那灯花飞速旋转起来,如个火球般骇人。

吓得阿囡爬过桌子,钻进岑开致怀里,又害怕又兴奋的盯着瞧。

火球渐小,却又‘砰’一声炸了开来,四散的火星点点很快湮灭,台上变出个女人,身上还沾着火星子呢!

人群霎时间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叫好声,岑开致却怔住,这女人不就是公孙三娘吗?

公孙三娘周身灰烟不散,一把抓住长杆,几个点足就攀了上去,单手抓着长杆,旋了个周身,张口喷出一团蓝火。

这戏法并不稀罕,只是岑开致从没见女人耍过,而且还耍得这么漂亮,不由得连连鼓掌叫好,连糕点都忘了吃。

公孙三娘在杆上表演时,台下又布置起了一樽竹架纸糊成的大炮,虽是假模假样的,但也十分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