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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阔却连个眼皮都没掀,只看着岑开致额角伤痕,正微微渗血。

“好。”她淌着泪点头,一个假髻包随着她的动作掉了下来,咕噜噜的滚到柳氏脚边,柳氏正哭得泪眼婆娑,还以为是硕鼠,吓得缩脚惊叫。

众人憋笑,施明依的样子像是要一步登梯,吊死算了,柳氏回过神来,又恨恨地看向岑开致。

岑开致觑了一眼,倒笑不出。

见她双眼满是悲凉疲惫,柳氏这一指甲,倒像是掐在江星阔的心尖上。

“走吧。”江星阔道。

胡氏心里厌恶施明依在江星阔和柳氏跟前失了面子,可施家女好生养,她几个阿姊都是一进门就有孕,诞下的不是小郎就是龙凤胎,她实在盼着施明依这个肚子,转念想想,今日这番情状都被自己看在眼里,施明依气短,来日更好拿捏。

见岑开致三人离去,她拔下两根簪子上前,对施明依道:“罢了,罢了,咱们不与少教的野丫头相争,来,先把头发挽起来吧。”

柳氏初见面时打扮的明艳抢眼,真不知来相看的是她还是施明依,胡氏见了也嫌她不合身份,眼下又吵又哭,脸肿得好似发面泡饼,胡氏倒觉得顺眼几分。

听胡氏说岑开致少教,柳氏竟还道:“幼时都在她祖母院里教养,乡野农妇哪里知晓礼数,大些时候又跟着她爹四处野,我更是管不了了。”

胡氏让仆妇给施明依梳发,又拿了铜镜给她照,闻言道:“倒也不好如此说逝者,毕竟是长辈。”

她日后亦是施明依的婆母,听这话怎能顺耳。

柳氏张口结舌,施明依握着胡氏的手,柔柔道:“阿娘心如赤子,有时候难免口快。”

胡氏一笑,两人虽在说柳氏,可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柳氏还感动于施明依跌了份竟也没有迁怒于她。

经这事儿一打岔,李氏也不好再去吃茶,对江星阔使了个眼色,先行回家了。

岑开致犹自伤怀,好一副愁美人的模样,只不过肚子可不管她伤心难过,饿了就要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