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来多少?”泉大甩甩手。
泉驹摊开手,泉大看清两粒银子,一把拿走,还啐了一口,“狗屁兄弟,就值这点,你再给我去要,模样弄得可怜些。”
泉大伤口上的血落在泉驹掌心,孙氏身姿古怪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泉驹看着那滴鲜红,从头僵到脚,想到阿山的话,连悲伤都顾不上,狂奔到水缸边洗手。
泉九尚不知兄嫂遭难,站在南山寺如长龙般的施粥队伍前出神。
长龙的另一侧,依旧是庙会小集市,比之往常人少了些。
瞿青容洁白的鞋面纤尘不染,松松踩在马镫上,这匹黄马本是大理寺公家的马儿,不过是泉九跟着江星阔久了,马儿总是他在骑,如今又得了个一官半职的,也没人这么没眼力价跟他抢。
泉九上次得了马儿相救,总觉得它很有灵性,再加上这马儿也不年轻了,他就格外怜惜几分,不忍叫马儿负重,就拽着缰绳做了一回马夫。
“来,喝一些。”泉九递过一个干净的白瓷碗,瞿青容俯身一吮,状如冰而软似豆腐的木莲冻就滑进了口中,透明的缝隙里是满溢的糖蜜,剔透晶莹的凉,沁人心脾的甜,与舌尖厮磨着,击溃了暑气。
夏日身子倦怠笨重,这一口下去,人都轻盈了。
“少些薄荷味。”瞿青容将碗推了推,让泉九喝。
摆摊的婶婆笑道:“娘子说笑了,我这小本买卖哪里用得起薄荷。”
泉九见她大热天的出来讨营生甚是辛苦,便多给了两个铜子。
“娘子拿着玩吧。木莲果多子,取个好意头。”对方投桃报李,给瞿青容奉上一个圆墩似青皮核桃的果子。
泉九红着脸看瞿青容,她淡笑道:“多谢。”
若不是沿途泥泞未干,施粥长龙里偶有灾民哀哀哭泣,此行倒不像来查案,好似来踏青。
“南山寺名声素来很好,便是放交子钱赚些生息,也是为了修葺庙宇佛像,兼赈济灾民,所以官府一向帮扶。”瞿青容幽幽的说。
泉九熟悉她的口吻,听出几分言外之意,就道:“你不这样认为?”